草树斜阳

咕咕咕
如果我是鸽子成精你还会爱我吗?

『似是故人入梦来』

  (ooc预警,陶轩×刘皓,古风pa,私设如山)

    『乾坤黑漆一灯擎,惹动殷殷向往情。
       投赴光明非汝错,谁曾料得是坟茔。』

  陶轩这半生大概是带着血腥气的,他谋权篡位,弑父杀兄,屠恩师满门,杀友人全家,一路走来,何止万古枯荣?皇袍上沾了血,龙椅下埋了骨,他的心脏得很,手却是干净的,有人帮他把脏活做尽了,那人名为刘皓,他身边的大红人,权倾朝野,官至宰相,但也安排着陶轩的起居,陶轩衣食住行的安排,都要先经他的眼。

  刘皓从陶轩还未坐上皇位时便随着他了,尽职尽责,兢兢业业,乖顺得很,可就是这样一个人,此时却在大牢,等待午后问斩,原因,是一杯鸩酒,他亲手为陶轩端来的鸩酒。

  心寒?倒也算不上,刘皓想要他的命,陶轩也对他有所提防,所以那杯酒终究是洒在了地上,偏偏他们的关系又极近,刘皓助他上位,他也待刘皓不薄,陶轩平日甚少在脂粉堆里流连,但经常与刘皓促膝长谈,饮酒到天明,久而久之,倒是流传出不少风尘之言。

  前朝有刘欣与董贤的情浓如蜜,宴席谈笑中许下半壁江山,还有那担忧惊人睡梦割下的身下衣袖,若是那般也就算了,只可惜,这言论到底只是流言蜚语,信不得。

  两人虽相处多年,私下来鲜少坦诚相见,以面具相示,虚情假意,十句话中,有九句是假,面具带久了,早已和脸皮子长一块了,若想摘下,除非抽筋动骨扒皮。

  但又很矛盾的,这样一个虚假的人,却又是陶轩看重的心腹,交代给他的事,总是完成得很妙。“叶大将军最近甚是猖狂啊。”“陛下说的是,如今边疆已定,这叶将军又不得人心,如此废将,除去便是,若陛下担忧无人守疆,卑臣看那越云国的孙将军不错,城府浅,又不满现位,正待着他的伯乐,不如把他引来,替了这叶将军,陛下意下如何?”

  在陶轩的印象里,这人似乎是一直笑着的,他笑得好看,看着温顺,却又假得很,一双眼似是澄清,细细看来,却深不见底。

  那杯鸩酒,在陶轩意料之中,却也让他有些惊诧,他知晓刘皓想谋他的命,却也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粗劣的方式,陶轩知道刘皓的手段,他明明可以以一种更加jing妙的方式,妙到就连陶轩也防不住,但又为何堂而皇之将鸩酒端来,被识破后又不慌不忙亲口承认呢?这着实不是他的风格。

  陶轩愣了神,猜不透,他拈起茶盏,抿了一口凉茶,皱了皱眉,若是刘皓在这,那这碗凉茶,早该被换下了才是,但陶轩此刻没兴趣去责罚这没眼力见的下人,他把茶盏重重砸在桌上,精美的天青盏上有了裂纹,他心情没由来的浮躁,“来人,摆驾地牢。”

  他在地牢里见到了刘皓,他双手被锁链吊着,头发散乱,朝服脏污,身上的鞭痕发着血腥味,无半点往日体面的样子。

  陶轩摆摆手,让周围人侯着,自己走入牢门,“爱卿在这,过得可还舒适?”刘皓闻声抬首,似乎有些惊讶,但很快便换上了一张笑脸,唇角弯起陶轩熟悉的弧度,“回陛下,这里很好,狱卒伺候得殷切。”

  确实是殷切,陶轩扫过刘皓全身,那一道道深至骨的鞭痕让他看了都不免皱眉。

  “牢里空气不好,陛下还是早点回去为好,莫伤了身子。”不慌不忙的语气,似是关切的口吻,却愣是让陶轩听出一股子嘲讽。陶轩愠怒,伸手揪住刘皓的领子,像是在质问那般,“你为何要害朕?!”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,你现在得到的还不够吗?或者,为什么要这样毁了自己?

  “咳……陛下……想听实话?”刘皓呼吸有些不顺,“当然。”“因为恨。”刘皓咬牙切齿,眼中的怨气做不得半分假。

  “无趣的答案。”陶轩的气突然消了,但胸口却还是有些发堵,“不过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可真是不容易。”“是,不容易。”刘皓笑,但他那句话,亦真亦假,他的确是恨陶轩的,恨到了骨子里,却又是爱他的,近乎疯魔,让他想以一种极不理智的方法让陶轩属于他。

  他杯中也是鸩酒,本是打算在陶轩饮下毒酒后喝下的,与其这样侯着,还不如一同归去,那在他看来倒是个不错的结局,在被识破后,他本是想饮下鸩酒自尽的,但他没有,那夜月明,月光透过窗照在眼前人身上,像是给他披上一件白衣,刘皓一恍惚,突然就有些不舍了,酒盏没端稳,碎在了地上。

  “你叫刘皓?”还只是个小王爷的陶轩摇着纸扇,“倒是看起来很是聪慧,以后跟着本王吧,本王不会亏待你。”一身白衣的他简直比太阳还要耀眼,那一瞬间,刘皓以为他看到了光,后来他发现那确实是光,是明亮又滚烫的火光,温度只有扑向他的飞蛾知道。

  这个人把他从深渊里捞出来,好生教导,他忠心不二,他也待他不薄,谋权路漫漫,但在最艰难的时期他们也是如此,苦是有的,但怨却是没有的,他曾把他同jing疲力竭的将士们连同孤立无援的城丢下,却也在他绝望之际,带着jing兵把近乎被扒了一层皮的他与被占据的城尽数夺回。

  “刘皓,你怨不怨我?”面对奄奄一息的他,陶轩曾这么问,刘皓咽下苦水,笑着回答,“怎么会,您这不是来救我了吗?”

  那是还是“怎么会”,若是现在陶轩再这么问,他怕是会回答“怎么敢”了吧。

  刘皓觉得他穿白色比着明黄更好看一些,坐上龙椅的他,离自己那么那么远啊。

  “刘皓,我问你,这么多年,你到底把朕当做什么?”陶轩问,不知从何时起,他再也看不透刘皓了,刘皓眼中沉淀着很复杂的东西,陶轩不知晓那是何物,但无论那物是什么,都不该是臣子看向君王该有的 。

 

  “恕我冒犯,陛下,这么多年来,陛下又把卑臣当做什么?”刘皓苦笑一声,“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,还是命如草芥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?”“只是臣子罢了。”陶轩居高临下,“那卑臣只是将陛下看做君王。”刘皓仰头看他,声音嘶哑。

  陶轩静了半晌,道,“满口诳言。”“可陛下对卑臣所言,又有几句是真,几句是假?”刘皓笑,悲凉之意如枯叶般落在眼角,“您能告诉我,廿十六那日晚,陛下对卑臣所说的,到底是真是假?”

  “爱卿,朕如今能着着这身皇袍,多有你的功劳,有你在侧,朕甚感宽慰,说吧,你想要什么,朕都赏给你,哪怕,是这半壁江山。”

陶轩举着酒盏,面露醉色,摇曳着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“卑臣惶恐,自是不敢贪多,卑臣想要的,便是留在陛下身边,尽职尽忠,如此足矣。”刘皓笑。

  一只飞蛾扑进灯盏中,在火光中挣扎。

  “假的,只是酒后的戏言而已。”陶轩轻描淡写地说道,“倒是你,尽职尽忠,如此足矣?怕也是在应付朕吧。”“自然,伴君如伴虎,所言稍有不慎,就首身分离,那半壁江山,卑臣可不敢肖想。”

  火光攀上蛾翅。

  “卑臣想要的,陛下给不了。”我想要的,从不是那江山。

  白衣翩翩,纸扇轻摇,似是故人入梦来。

  陶轩皱眉,“无论你想要何物,如今的你,都不配得到。”

  “是,我是不配。”刘皓笑出了声,省了谦称,也不再压抑情感,近乎疯魔。

  火光将飞蛾吞没,早在几年前就该燃尽的身体,终于化作焦黑的尘埃,风一吹,便散了。

刘皓的手脏得很不知有多少鲜血在上面流过,鲜血渗进里子,怎么洗也洗不去那些血腥气,那些人咒他,“刘皓你个挨千刀的,你不得好死!!”哦,首身分离,的确不怎么体面。

“四郎!四郎你醒醒……刘皓!我咒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!!”哦,确实,因为那个人亲口对他说了,他不配。

  刘皓这一生杀人害人,男人,妇人,老人,孩童,有该死的,更多的是不该的,他这一生机关算尽,一颗心脏七窍玲珑,他自负聪慧,把人玩弄于股掌,又弃之如秽物。

  他想,他应是不会有善终的,他想要的,应是得不到的,昔日白衣少年郎如今身着明黄,

立于千万人之上,他站得那样高,高到让人连衣角都碰不到,刘皓知晓自己不该肖想,但他总是忍不住抬首,想,这人若是属于他,那该有多好,终是走上不归路。

  “陶轩!我如今这样,都是你害的!”他大笑,“让我死在那深渊之地不好?为何将我带出,予我微光?!让我死在那孤城中不好?为何带着千军万马,将我救回?!既然要弃我,为何又将我拾回,既然提防我,不信我,为何将我留至今日?为何?!”刘皓笑,笑得浑身都在颤,铁链镪镪作响,“对,我不配!”他笑出眼泪,“我不配!我不配!”

  “疯子!”陶轩一甩衣袖,走出牢门,再不回头,整个牢里回荡着刘皓嘶哑的笑声,“我不配!哈哈!我不配!我不配!”

  午时已到,宣罪人刘皓,问斩。

  陶轩做了一个梦,梦到他又成了那个闲适的小王爷,走街串巷,吟诗抚琴,好不快活,后来他救了一个人,他看不清那人是谁,长什么样,只觉得笑得温顺看着也不像自己手下那些蠢笨的仆役,聪慧得很,那人之后一直跟着他,尽职尽忠,兢兢业业,起先叫他恩人,后来叫他王爷,再后来,叫他陛下,但从未叫过他的名字。

  灯光微摇,他问这人,想要什么赏赐,什么都行,那人垂着眼,说,只想留在他身边,如此足矣。那人只想留在他身边,他很惊讶,问,“只有这个?”“是。”那人抬眼,笑得悲凉,“可惜,连这,我都不配。”

  陶轩猛然惊醒,却忆不起自己方才梦到了什么,只觉得头疼得厉害,“刘皓,帮朕……”

他说了没一半便顿住了,刘皓这人早没了两三年有余,自己今日,为何会突然忆起他?

  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下人隔着帷帐问,“太冷了,把炉盆烧得暖些。”“是。”

  皇位孤冷,身侧无人,忽一蛾飞过,似是故人入梦来。

  “今年的冬,似乎格外冷啊。”陶轩紧了紧被子,想,“都冷到骨髓里去了。”

(end)

『这cp好冷啊,我都不会打tag……陶刘?轩皓?陶皓?

看全职原文有感,其实这篇文本来只是我的一个一句话小段子的脑洞,我把它扩写了,扩写能力杠杠的!(突然骄傲)

一直想写渣贱,古风这类我没怎么写过的题材,写出来……嗯……好像不是渣贱,古风也是半吊子……(我好辣鸡)

看文的时候感觉两个人有点儿像,cp可以有,但是不会有善终,毕竟同中有异啊。

人物感情的话,大概是这样:

陶轩→刘皓

刘皓→→→陶轩

不是单箭头,但是有浅有深。

本来想叫《飞蛾扑火》(我线索埋了好几个呢)但是朋友说,low……嗯,确实吧,其实也想叫《求不得》,佛家七苦嘛,刘皓对陶轩的就是一种求不得来着。

OK,就这样啦。
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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